風云 二

一只小狐貍左彈右跳地跨越叢林。它動作好慢，按ESC卻不讓我們跳過。然后，霍驚覺出現，把它給獵殺了，準備回家給父親賀壽……

這是若干年前Enigma開發的《風云》角色扮演游戲，至少十年前了吧。如果你和我是同一個時代人，大概會有共鳴。電腦游戲會流行，多拜當年郭富城和鄭伊健主演的電影第一級《風云》（之雄霸天下）。

故事《風云》對步驚云和聶風的人物性格刻畫頗深（后續出現的配角地位相對輕），表面的暴戾、柔善區分兩人，而孤獨使兩人命運交匯。游戲和電影份量都稍微偏重云。男生啊，看過風云的八九內心都會納悶，“怎么步驚云長得和我那么像啊？”

包括小時候的我——步驚云向來獨來獨往，有種憤世嫉俗的高傲，早期甚至不把搭檔聶風當成個咖。偏偏他的自律能力超強，懂得忍辱負重，懂得刻苦自習，成就他后期超凡的功力和魅力。冷酷無情的面皮底下，終究是暢流熱血的云，只是選擇讓對的人來了解自己而已。



實在沒辦法等韓魚圓拖到星期五六的晚上，昨天下午獨自到圖書部買了折價票就到國賓影院去觀賞《風云二》。闊別了十年，主角依然是郭富城和鄭伊健感覺挺“詭異”的，怎么就是他們陪伴著自己長大。步驚云經歷了孔慈之死，和楚楚的相處，和聶風的共進退，與霸氣退了點的老富城挺還相貼的；鄭伊健的聶風就沒那么Fit了，當年九文龍（古惑仔）的氣勢不再，有點歲月催人的Feel。

《風云二》的預告片可以說是俗到極點，不斷地重復標榜彭氏電影用了xx年拍攝，xx年動畫制作，怕死觀眾不懂得他們的用心。其中幾個版本的剪接盡是慢動作鏡頭，慢過了頭；還有那駕著絕無神去龍冢，和絕心破xx門的黑紅鏡頭（黑白拍攝，唯有戰士、血是紅色）和好萊塢的《Sparta 300》如出一轍，面對嫌棄這種拍攝手法的觀眾（我），卻是“重蹈覆轍”。唯一會有印象的是，絕無神高喊的，“風云再現，不堪一擊”。

**下面會略涉及劇情，還沒看原片，又想看的就別往下讀了。**

電影情節的和傳統的英雄片有挺大的出入，或是劇組想不落窠臼。傳統上，反派頭目會和正派英雄戰到最后才死掉，但是，這一次絕無神死得挺早的，后面的情節反而變成步驚云大戰成魔聶風，和電影開頭的絕無神俘虜無名、步驚云、八大高手，少了前后呼應，造成整部電影的主線曲折，高潮不知不覺掩埋了。

絕無神半途死掉是有好處的，它恢復了《風云》武俠電影應有的氣勢（這是非常個人的觀點）。比較起《雄霸天下》里頭的魔王雄霸，日本演員千葉真一飾演得太傳神了，有氣勢磅礴的武林霸主風范。風云與之決斗時更是聳動人心。但任達華演的絕無神就弱得多了。一來、任達華可能真的比較小支，二來、就是拍攝的角度并沒有達到把他“雄偉化”的效果，誰叫他不是“雄”霸。

《風云二》在港產電影里頭的人物動畫，虛擬布景，確實和它標榜的xx年制作有相輔相成的。電影里頭的布景幾乎都是虛擬的。（片子結束後，各個場景的設計者名字有清楚的一一列出，陣容廷龐大的。）畢竟像靈隱寺、龍冢、聶家村的場景的確有達到升華般的宏偉壯觀與自然秀麗，似乎超越了自然美。其實，今天的好萊塢把世界上我們到過的，沒到過的，最美麗，最驚艷，最動人的景給拍遍了。埃及金字塔、秦皇陵、巴黎鐵塔、復活島、petra古城……有沒被某某劇組給用過的嗎？

人類生活是否已經進階到所謂的“美”之震撼，得來自于腦袋里一絲絲拉出來的虛擬構思呢？

《風云二》所虛擬的終究是我們觀眾曾經幻想過的，把夢幻成真實，在“失真”和“效果”的平衡點上拿捏得恰到好處——乃至于電影兩小時走出黑箱子，回到真實環境時，我有種說不出的豁然感。

就虛擬打斗場景而言，卻不是我所鐘意的。他的表現手法有點過于討好追求炫酷主義的年輕一代觀眾。我認同的是，無名使出“萬劍歸宗”制作效果的美，但是后來打斗場面過多卻變成了累贅。尤其聶風成魔后，真的只懂得打打打打打。

沒有太大涵義的視覺效果是不容易給我們多大啟發的，而且強調動作特效時，電影典當了人物對白和眼神的交流。《風云二》的對白真的夠少夠膚淺。不像早在二十幾年前王家衛拍的《東邪西毒》，雖然沒有現在的3D/2D多維的效果，但確實留下了許多深刻的印象，像哥哥張國榮的聲音:
“你知不知酒同水有甚麼分別？”
“酒是會越喝越寒，而水會越喝越淡。”
多一些看似廢廢的對白，也多了停頓思考的空間。

或許是粵語，或許是下午時段，整間戲院不到十人。一個人的電影生活是孤獨的，卻也是習慣的。

步驚云在無名欲傳授劍法給他時，說了一句：即使入魔，我也只是為自己而戰。
道出了這種言喻不了的落寞與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