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ly 14, 2008

降书一封 Surrender

凌晨四点钟,睡到一半,爬起来,很想睡,但睡不着,不敢睡。我的手红肿得很厉害从手肘到手指至少五处红肿,好像猪头。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咬,但是第一次看着被咬,想吐。

想象一下,一帮红兵小小只的红兵,散布在你的床,与你同床共枕。转个身就会粘到一只而爬上你的手,同时,另一个战友已经在你的枕头套忽视眈眈。睡醒,裸露在服饰外的皮肤不受侵袭的几率低于四十九百分比,半裸露的如裤子与衣服间的几率是五十五百分比,全保护的也只有七十百分比不被伤害。你试过了吗?

床虫的问题困扰了我和室友好一段时间了。之前冬天很冷,大家都冬眠。后来初夏,是英国最冷的夏天结果也算相安无事。直到近一二个月,被微微暖和的温度激活了,则一发不可收拾。

刚发作时,我以为只要把床褥洗洗,地板吸吸,就可以平定叛乱。结果是实验失败。后来从医院拿了些作深入清洗,杀MRSA用的Antichlor药丸来处理。结果还是实验失败。直到这阶段我还不认识这咬我的东西。只知道被咬后,红肿发痒两天,留疤两星期。中脚还好,中手工作是就很不雅观;中脸像青春痘,中眼皮就变猪头。不过痒起来实在是剧毒攻心的痛。

有一阵子他又销声匿迹了。正当以为敌人不攻自破时,新一波袭击又来。这一次我们选择的是消极抗战。你来我挡。我们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起来,作忍者还是木乃伊的同类,以把被咬的几率降到最低。我与室友还相信低温可以降低敌人的士气,因此也被热气炉关了。宁愿冻死,也不被虫咬。甚至最近,室友的新理论是光线也可以灭敌人威风,因此我们开灯睡觉,纵使很难睡。

战情并没有像想象的方向渐进发展,而是无规律的时战时和,显然我们的策略不太可靠。一星期前室友很高兴地说,他找到凶手了!那是我们第一次看见敌人的真面目。果然面目可憎。室友说,可能一直以来的敌人就是它一只,说不定……

明显的,我们又错了。失败乃成功之母,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断奶离开这虐童的妈妈啊?

今天,我才睡了半小时。惊醒。左手好痒。还没戴上近视眼镜就发现两只小红兵,一在左手与腰间的床上,一在右眼附近的枕边。碾死你!戴了眼镜才发觉,近十只小红点散布在白白的床褥。恶心到差点吐。

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场噩梦。一天,发现自己躺在一滩蜈蚣马陆上。我无处藏身。挣扎挣扎。

终于,两千零八年七月十四日,凌晨四点,我张恒毅正式宣布:弃城潜逃。发誓再也不睡那虫床,并特地写下这封降书,纪念红兵的胜利。

历时三月的战争就此罢休。红兵损失约大将四员小兵十员。我方损失眼皮一刀,脸五刀,手脚腰无数刀。室友损失眼皮二次,其他无数。战争的结果的确两败俱伤。愿和平万岁!

2 comments:

TeahHS said...

把它写成“小红兵”感觉很可爱一下的。。

Anonymous said...

你不睡床要睡哪里啊?可能地上有更强的红兵也不定呢,哈!